东南亚的处女之行给了马尼拉。即使到机场时已过深夜,热浪和湿气依旧毫不留情地贴在身上。接着看到的是在大半夜接机的Isla的惺忪睡眼,然后便是坐出租车去宾馆路上隔几秒便会出现的Jolibee。这便是对马尼拉的第一印象。 每次到一个新的国家debate过后总会有所谓的post-tournament symdrome, 痊愈至少需要几周之久。回来之后无人诉说,也不知从何说起,每次提起,心里如波涛汹涌,然后总是以一句“还好啦”结束,似乎每多说一句,就离记忆更远了一步,离现实更近了一些。潜意识中便用沉默来保护发生过的一切,尽己所能保持着其热带的温度。和一个朋友在fb message里说,It’s an isolated piece of memory and could be savored for a lifetime. 他回复到,I know the memory is too precious to be let go. 多愁善感之情油生。 抛开debate不提,只想说说在这个国家这个城市这个温度中发生的故事。记忆已经碎成片片,只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拼凑起来,也算是一面图景。马尼拉是一面热浪,走在路上感觉面前的路都是弯曲且晃动的,尤其是走在高架桥旁边,机动车呼啸而过,那时真有一种拍摄公路电影的感觉。但这并非典型的马尼拉。马尼拉的大部分地方让你感觉不到路的存在,全城只有弯弯曲曲迂迂回回坑坑洼洼的小径,出租车似乎是唯一的出行工具,坐出租车你要有足够的耐心,几千米的距离绕来绕去让你觉得经过了几个世纪,更不要提计价器的飞速跳转。与此同时,整座城市弥漫着一股不知名的味道,难闻得奇异和独特,无处不在,我曾猜测它是某种树的味道,后来觉得是人们身上的味道,之后又猜测是Jolibee炸鸡的某种香料的味道,直到离开也不得而知。 马尼拉的市中心叫做“市中市” (Intramuros),原来的殖民地中心,总督府所在。地面的砖和故宫地面相像,大块、缝大、略硌脚、磨损严重,踏上去有一种历史的坚实感。道边被装点一新的马车给人以历史穿越感,色彩明丽的花树加上红色漆木的房屋充满拉丁风情。走在路中好似穿梭在托斯卡纳,一种富庶且悠然的情调随之而来,但瞬间戛然而止,因为脚下的坚实突然消失,被普通的柏油路替代,景致也瞬间突变–面前出现了马尼拉特有的三轮车和吉普尼(Jeepney)、歪歪扭扭的商店招牌、废弃的涂鸦墙和光着上身的皮肤黝黑的小孩们。邻接最美丽的地方的是类似贫民窟的地方,二者通过脚下的砖路被明显地分开,却共存得无比和谐。我无法想象贫穷的人们看到旁边的奢侈和美好做何感想、甚至如何继续生活。二者的反差过于明显和突兀。但马尼拉似乎并不致力于隐藏这种矛盾,它诚实地告诉人们,hierarchy就是存在,你看,这就是见证。 每次去一个新的城市,最吸引我的并非城市的风情,而是人们–从不相识到一起hangout到成为朋友到分别,这座城市也被永久地和这些人连接在一起,成为回忆最强大的理由。Something you do for a friend. 这是那天我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我从不去定义朋友,所谓交心云云只是朋友中的一种罢了,是极其罕见的一类。每个所遇见的人如果能给你一个moment让你有种难以名状的冲动、疯狂、感动、激情、顿悟,哪怕是一通大笑,总之有那么一个瞬间总会让你在今后的生活中想起,那ta就是朋友。回来之后和一个新加坡朋友讨论起tolerance的问题,他觉得他的liberal mind不能以tolerance形容,更好的词是acceptance。他说自己不是那种可以一下把人像磁铁一样吸引住的类型,因为他不够帅,但是总会和别人一起谈话和一起经历一些事情熟识之后变得很近。他算是我朋友的朋友。我们去找他,他匆匆和我们打了下招呼就上了楼,过了一会儿打电话给我朋友,要不要‘smoke’。他说,第一次见面时就邀请人get chill会吓跑很多人。认识方式就是选择朋友的方式,but u chose to stay. 我很庆幸,若非我的open-mindedness,我会损失一位社会学家和哲学家朋友。U never know. 在Quenzon的一晚,我们几个人去当地的bar外面喝酒吹风。其中有两位男士正在high过程中,边笑边说边抖。之后我们被屋内的jazz吸引进去跳舞。5分钟之内,我的社会学家朋友拉着我们出来,他说里面的男的都在看着我们,简而言之,此地危险不宜久留。我们决定起身离开。此时,酒吧老板出来,请了我们一人一杯酒,不让我们走,和我们搭讪。为稳住局势以便见好就收,我们策略性地闲扯,酒醒了一半。这个老板得知我们来辩论就开始满嘴跑火车,我们心知肚明地周旋着。社会学家朋友边high边扯,周旋自如,老板不知自己早已漏洞百出。待我们借机离开之后,发现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辩论时都少见的紧张表情。于是,那晚和之后几晚的bar night都改成了买酒房间自嗨,谈人生谈理想,扯男人扯女人。 最后一夜,在酒精和一帮朋友的影响下我差一点就改签,将在国内的一切责任义务工作都抛之脑后,被马尼拉留下。一个朋友在送我去机场的车上一直跟着我,半醉半醒,强睁着困倦的双眼和我说,“STAY”。我无法面对这样的双眼和神情。也许到头来,无论如何疯狂做过多少不可理喻的事情,我依旧还是一个理性的人。我最终做出了judgmental call:回去。回到那个真实的、令人生厌的、有着那么多责任的地方去。在飞机上的几个小时,我想到这些人,眼泪就不知不觉充盈我的眼眶,但我将其归咎为hangover的作用。我们都是在现实和美好的幻境中出入自如的人。我们见面,我们告别。还有那几个我没来得及说再见的朋友。People come and go a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