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 a frequent traveller, I never thought I’m capable of making such a rookie mistake–being rejected to board my flight to Hamburg because it has a layover in Poland, a Schengen country as Germany, one day ahead of my visa entry date, even though I will arrive in Hamburg by the first day I am allowed t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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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s on My Mind During 12 Hours Layover
Posted: 31st August 2015 by Jiang Helen in 8000公里之外, 新闻与政治美国人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一句足以回答任何问题的万能答案是“It’s a free country!”在一个自由国度里,你需要做的就是never be afraid to ask…anything! 作为一个第一天就被海关拦下翻看家底的外国人,这几天在特区接受的待遇还算不错,弥补了第一印象的不足。在网上预定国会参观,网页信息显示参观参议院和众议院也许会需要给本周议员写邮件,似乎给非米国人民获取信息增加了难度。我直接找到参议院入口去问询,工作人员直接甩给我一张小绿卡片,上面赫然印着 “Permit”,并告诉我今天参议院辩论结束,周一拿着这张卡再来吧。通过同样的方式我又要到了众议院的参观许可,是一张橘黄色小卡片。一切就这么容易。 国会里面除了圈出来的可供参观的地方,其他都是工作人员的办公室。整座国会山地下都有隧道相通,我误打误撞进了办公区,简直就是一座大迷宫,地下通道特别像逃生隧道,各种管道固定在墙上,往前看去没个尽头。衬衫革履和西服裙从你身边匆忙走过,留下一缕缕名牌香水的味道。在通向国会图书馆(Library of Congress)的隧道墙壁两侧挂满了各种政治漫画和肖像画等等,是特区曾经举办过的少年政治漫画比赛获奖作品。政治启蒙要从娃娃抓起,自由国度的概念要从小散播。 进入国会图书馆的Jefferson Building,中间的Jefferson Reading Room被巨大的玻璃圈起来,只能从二楼俯视。这个壮观无比的图书室只是几十个图书室中的一个,古旧的木质书架、暗黄的灯光、巨大的拱顶、精美的壁画和零星散座伏案工作的研究员们立刻把人送回18世纪。在这样的环境下做一辈子研究也不再是难以想象的事情,这里是任何政治、法律等领域热衷者的天堂。图书室被封起来只是由于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原因:来往游客的喧闹声不应当打扰研究者的日常阅读研究。但任何16岁以上持有ID的人都可以免费申请一张国会图书馆阅读证,便可以随时在开放时间出入任何一个国会图书室,Jefferson Reading Room亦包含其中。我到Madison Building进入了电脑录入和填表照相等程序便成功获得了一张图书证!再次印证:一切都这么容易。 美国民众可获取信息的渠道之多和难度之低实在让人嫉妒不已。也难怪民众对于政治如此热衷,想要了解什么一切信手拈来。The right to know在这里获得了实在的含义,并非一句空口承诺的权利。获取信息、了解政治中发生了什么是民主参与的第一步。能够有机会观看议员辩论才使选区人民提出意见和为议员建议法案方向成为可能。除了获取信息如此容易,资源的丰富程度也超出想象。国会图书馆、十几个史密森博物馆的免费参观等等都在最大程度上增加了public participation的机会和能力。当然,accountability也在这种高透明度的基础上建立起来。所谓“问责”,如果民众不知道自己的代表是谁、自己的代表在哪儿、进入立法机构都要有正当缘由并经过层层检查、想要寻找政府和立法相关数据和资料都不知去哪儿找,那么民主便永远无法真正立足。再有,几乎所有的资源都是免费的,并且不区分你是本国人民还是外国人,这种平等对待empower了中下层民众。你钱包空空不代表你的头脑也只能空空如也,你有机会通过零门槛和随手可得的资源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和周遭生活的环境。穷困并不消除了你的权利、以及你了解自己权利的机会。Opportunity, that’s all you need. Free access levels the playing field for you and brings you such opportunity. 说到opportunity,也许只有在美国,一切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才能够自然而然地发生。美国极为珍视meritocracy,因为只有这样的制度才能使任何人获得机会,并通过自己的能力改变命运。这样的故事比星星还多。每个美国移民背后都应该有一个值得讲述的美国梦的故事。改变的过程也许真的很难,但可贵的是周遭环境总会给你一种感觉,你的希望永远不会被浇灭,直觉告诉你坚持一下马上就可以看到隧道尽头处的光。尽可能使制度自由无阻碍加上一切皆有可能的乐观精神组成了这样一个美国社会。 作为一个才到米国三周,到DC半个月的小白,作为一个从政治启蒙就开始学习研究米国但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的political junkie,作为一个从来没把自己当作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外国人到处乱闯的莽汉(此处指女汉子),结束了半天的参观往家走的路上便忍不住找了个coffee house坐下将以上乱麻般的想法一吐为快。Union Station, that’s where I am:华盛顿的火车汽车地铁中转站,任何人旅行开始的地方。看着身边来来往往提着大大小小行李表情行走状态各异的人,我心里竟也充满了踏上旅途之前才会有的乐观和希望。用HONY摄影师经常会提到的一个词来形容:a happy moment of my […]
已在华盛顿成功生存一周。美帝成功存活半个月。用“生存”和“存活”一类词似乎夸大其词,因为在这里生活真的没什么困难,只要手里有现金或信用卡。没来美国之前听到完全没有相似度的人群对美国大加夸赞,心里总是膝跳反射般地进行质疑和反问。直到自己来了,才发现他们对美国的大部分描述都十分真实,包括多元化、包容度和社会众生相。与初到英国不同的是,自始都没有被排斥之感。融入人群不被发现是一件极为容易的事情,很少有人会对你的任何不同大惊小怪。举个例子,波士顿地方最高法院的8个大法官中,四个女性,一个男同,两个非裔美国人,一个亚裔美国人。在我实习的地方,实习生坐成长长的一排,非常有气势地占据着一整面墙,来自哪里的都有。一个部门的有爱尔兰的、迪拜的、蒙古的、德国的以及美国各地的。你想要放大自己的不同都很难。美国人常挂嘴边的“每个人都是独特的”并非人为制造的粉饰言论。 但两周前和美国的第一次接触却没那么愉快。6月30号,坐了20小时的飞机加转机终于到了波士顿。海关关员看了一眼我的护照立刻就叫我站在墙边黄线前面等一等。我心想,crap,发生了什么,我难道要被遣送回国了么。静心一想,没做亏心事,所有文件合法,没必要觉得自己矮半截,于是做好了奋力抗争的准备。向两边一看,被叫着站出来等着的人还真不少,亚洲面孔居多。过了10分钟左右,一位移民官高举着所有人的护照像牧羊人一样把我们哄进一个办公室。这帮人里大部分是越南的,还有个别几个日本的和澳大利亚的,以及我。我走上前问,有什么问题么。移民官微笑着和我说,没啥问题啊,你坐在那等一下呗。我心想,没问题你拿走我护照不让我进关。那帮越南人看起来像逃难的,大包小包,还在不停地交谈,但每个人脸上都神情严肃。对面的日本男生用手抱头一直叹气。过了几分钟,他被叫过去问话,其他人都在边上坐着听着。他的签证有问题,上交了错误的表格。经过一番极为驴唇不对马嘴的盘问和回答,移民管叫来了航空公司工作人员,貌似让日本小哥立刻买张机票回国,不能入境。小哥一副苦瓜脸,嘟囔着“it sucks”。我等的好捉急,于是上前再问,还要等多久,到底啥问题,一个女移民官显然有点儿不快,告诉我再等等,她已经以最快速度处理了,但依旧强调没问题。过了一会儿出现了一位会说越南语的亚洲面孔女警官,和越南被扣押人员们叨叨一通、一起笑了几声之后,那帮人拿着自己被stamp过的护照愉快地离去。走之前,一位女移民官眼睛一亮发现了其中一个越南妇女的指甲做的不错,于是大声夸赞起来,并握着人家手观赏半天,还问人家怎么做的。越南人只会笑。会说越南语的亚裔官员面对我们做无奈状咯咯笑说,“Girls”。我一点都没感觉气氛轻松,心想有这功夫您了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有啥问题嘛。 终于叫到了我的名字。我上前对来美帝的目的和居住地点进行了说明解释。女移民官听后叫我回去继续等,然后进到后面的房间和另外一位男移民官说着什么,之后打了个电话。两分钟之后另外一个官员进到办公室,几个人都进到后面屋子消失不见。有一瞬间我真觉得自己也要买张机票回去了。已经等的没有了时间概念,突然那个女官员出现了,在护照上盖了章,然后说“Ma’am you are all set”。我瞬间夺过护照以最快速度冲出有密码的大门。直到快走到停车场才翻开护照看了一眼,章上印着停留时间到12月底,护照和签证上没有任何异样。我看了看表,被锁在小屋近一小时。到底有啥问题直到现在我也不清不楚。不过见到米国阳光的那一瞬间,眼睛刺激得要流泪。吐了口气,戴上墨镜,装作啥都没有发生过,拖着箱子大踏步行进在美国的水泥地上。
东南亚的处女之行给了马尼拉。即使到机场时已过深夜,热浪和湿气依旧毫不留情地贴在身上。接着看到的是在大半夜接机的Isla的惺忪睡眼,然后便是坐出租车去宾馆路上隔几秒便会出现的Jolibee。这便是对马尼拉的第一印象。 每次到一个新的国家debate过后总会有所谓的post-tournament symdrome, 痊愈至少需要几周之久。回来之后无人诉说,也不知从何说起,每次提起,心里如波涛汹涌,然后总是以一句“还好啦”结束,似乎每多说一句,就离记忆更远了一步,离现实更近了一些。潜意识中便用沉默来保护发生过的一切,尽己所能保持着其热带的温度。和一个朋友在fb message里说,It’s an isolated piece of memory and could be savored for a lifetime. 他回复到,I know the memory is too precious to be let go. 多愁善感之情油生。 抛开debate不提,只想说说在这个国家这个城市这个温度中发生的故事。记忆已经碎成片片,只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拼凑起来,也算是一面图景。马尼拉是一面热浪,走在路上感觉面前的路都是弯曲且晃动的,尤其是走在高架桥旁边,机动车呼啸而过,那时真有一种拍摄公路电影的感觉。但这并非典型的马尼拉。马尼拉的大部分地方让你感觉不到路的存在,全城只有弯弯曲曲迂迂回回坑坑洼洼的小径,出租车似乎是唯一的出行工具,坐出租车你要有足够的耐心,几千米的距离绕来绕去让你觉得经过了几个世纪,更不要提计价器的飞速跳转。与此同时,整座城市弥漫着一股不知名的味道,难闻得奇异和独特,无处不在,我曾猜测它是某种树的味道,后来觉得是人们身上的味道,之后又猜测是Jolibee炸鸡的某种香料的味道,直到离开也不得而知。 马尼拉的市中心叫做“市中市” (Intramuros),原来的殖民地中心,总督府所在。地面的砖和故宫地面相像,大块、缝大、略硌脚、磨损严重,踏上去有一种历史的坚实感。道边被装点一新的马车给人以历史穿越感,色彩明丽的花树加上红色漆木的房屋充满拉丁风情。走在路中好似穿梭在托斯卡纳,一种富庶且悠然的情调随之而来,但瞬间戛然而止,因为脚下的坚实突然消失,被普通的柏油路替代,景致也瞬间突变–面前出现了马尼拉特有的三轮车和吉普尼(Jeepney)、歪歪扭扭的商店招牌、废弃的涂鸦墙和光着上身的皮肤黝黑的小孩们。邻接最美丽的地方的是类似贫民窟的地方,二者通过脚下的砖路被明显地分开,却共存得无比和谐。我无法想象贫穷的人们看到旁边的奢侈和美好做何感想、甚至如何继续生活。二者的反差过于明显和突兀。但马尼拉似乎并不致力于隐藏这种矛盾,它诚实地告诉人们,hierarchy就是存在,你看,这就是见证。 每次去一个新的城市,最吸引我的并非城市的风情,而是人们–从不相识到一起hangout到成为朋友到分别,这座城市也被永久地和这些人连接在一起,成为回忆最强大的理由。Something you do for a friend. 这是那天我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我从不去定义朋友,所谓交心云云只是朋友中的一种罢了,是极其罕见的一类。每个所遇见的人如果能给你一个moment让你有种难以名状的冲动、疯狂、感动、激情、顿悟,哪怕是一通大笑,总之有那么一个瞬间总会让你在今后的生活中想起,那ta就是朋友。回来之后和一个新加坡朋友讨论起tolerance的问题,他觉得他的liberal mind不能以tolerance形容,更好的词是acceptance。他说自己不是那种可以一下把人像磁铁一样吸引住的类型,因为他不够帅,但是总会和别人一起谈话和一起经历一些事情熟识之后变得很近。他算是我朋友的朋友。我们去找他,他匆匆和我们打了下招呼就上了楼,过了一会儿打电话给我朋友,要不要‘smoke’。他说,第一次见面时就邀请人get chill会吓跑很多人。认识方式就是选择朋友的方式,but u chose to stay. 我很庆幸,若非我的open-mindedness,我会损失一位社会学家和哲学家朋友。U never know. 在Quenzon的一晚,我们几个人去当地的bar外面喝酒吹风。其中有两位男士正在high过程中,边笑边说边抖。之后我们被屋内的jazz吸引进去跳舞。5分钟之内,我的社会学家朋友拉着我们出来,他说里面的男的都在看着我们,简而言之,此地危险不宜久留。我们决定起身离开。此时,酒吧老板出来,请了我们一人一杯酒,不让我们走,和我们搭讪。为稳住局势以便见好就收,我们策略性地闲扯,酒醒了一半。这个老板得知我们来辩论就开始满嘴跑火车,我们心知肚明地周旋着。社会学家朋友边high边扯,周旋自如,老板不知自己早已漏洞百出。待我们借机离开之后,发现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辩论时都少见的紧张表情。于是,那晚和之后几晚的bar night都改成了买酒房间自嗨,谈人生谈理想,扯男人扯女人。 最后一夜,在酒精和一帮朋友的影响下我差一点就改签,将在国内的一切责任义务工作都抛之脑后,被马尼拉留下。一个朋友在送我去机场的车上一直跟着我,半醉半醒,强睁着困倦的双眼和我说,“STAY”。我无法面对这样的双眼和神情。也许到头来,无论如何疯狂做过多少不可理喻的事情,我依旧还是一个理性的人。我最终做出了judgmental call:回去。回到那个真实的、令人生厌的、有着那么多责任的地方去。在飞机上的几个小时,我想到这些人,眼泪就不知不觉充盈我的眼眶,但我将其归咎为hangover的作用。我们都是在现实和美好的幻境中出入自如的人。我们见面,我们告别。还有那几个我没来得及说再见的朋友。People come and go and […]
无论自己或是别人的事情,一经转述,便会自然而然地被涂上一层罗曼蒂克的糖霜。转述者可以是别人,但大部分时候是自己。自己说自己的事情,不应该被称作转述,但当你开口的时候,啊,你终于发现,其实你在讲述另一个人的故事。自己的事情不想讲的过于平庸或草率,但又不想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情感,便在情节上稍作艺术加工,轻描淡写一些细节,浓墨重彩那些稍稍戏剧化的片段。我们一直在编写以自身经历为蓝本、与自己有关亦陌生的故事情节。直到最后,主人公和转述者合二为一。 林林总总的旅行文学,绘声绘色讲述自己经历的旅行博客,在路上拥有梦想和动力的驴友们……这一切的出现让旅行变成了与青春有关的事情,在年少时如果不出去背包,似乎人生并不完整。同时,旅行和罗曼蒂克那么契合地成为了拍档,在旅行中一切都可能发生,没有偶遇和曲折也就没有旅行过。基本上,我们幻想着通过旅行将自己一生中的平淡浓缩催化成高潮迭起的微型小说,于是在上路之前,我们就知道了自己将要经历什么。 有些事情的确十分神奇。比如,我到达巴黎的第一天,手中没有一张地图,在不知名的地方打转,只觉得找到地铁站就找得到住处和想要去的地方。到了地铁站排队买票,前面站了一位亚洲面孔的男子。眉眼间很是好看。他转头看了看我,问:「Are you a Singaporean? 」自此打开了话匣。在排队等买票的20分钟里,他把自己来到这里的来龙去脉以及景点推荐说了个大概。一人在外我会十分谨慎,和人攀谈会避免过深的交流。我在外两个月和别人谈及的个人情况也不及这20分钟的信息量。他问我去哪。我说,不知道,手里没地图,连Gare de Lyon在哪都不知道。他从大包里摸索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递给我,「Take it..」我当时竟愣在那里。就是这张地图,随后陪伴了我在巴黎的整个时光,陪我摸索到了想去的每个角落。买完票,我们不知该说什么,道了声“Good Luck”,就各自消失在人群。心里登时感觉到了失落。之后的几天,我会时常想起他,不知道他走到了哪里,见到了什么样的人,看到了什么样的风景。逐渐地他对我说的一切都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只剩下,他是个「大好人」。七八天后,我已经晃悠到巴塞罗那。阳光很好,犹豫着要不要去古埃尔公园,北面,微远。最后还是磨磨蹭蹭地坐了地铁去。上坡下坡七扭八拐终于到了这个充满着Spanish modernism气息的世界。然而我首先注意到的并非童话王国的城堡和蜿蜒扭曲的通路,而是站在台阶正要向下走的「好人先生」。他没看见我,我观察着他的表情,一副热烈而激动的样子。我走上前去,拍拍他,问他还记不记得我。他立刻认出了我,眉毛挑到最高点,不知说了多少遍OMG,miracle, can’t believe it。事后我想,如果我在马德里多呆一日,路上再犹豫一会儿,地铁再多等一会儿,再进一个小商店,或者他玩耍完毕从后门离开,没有对每个建筑景观都细细观察……那么我们的相遇就完全不可能。两个国家的人,在另外两个不同的国家相遇两次。这样的情境,很像保罗奥斯特的小说,诸多巧合,却又合情合理。旅途中的事,容不得你多想。即使想了,也难以想出个究竟。 然而有些事情就十分平淡无趣。比如,在巴黎我遇到了一个新加坡中年妇女,因为我是亚洲面孔而对我徒增好感,于是和我攀谈起来。她临走时给了我一张巴黎地图,她说她住的宾馆里可以拿很多份。在巴塞罗那我又碰见了她。我们惊讶了一下,觉得两次遇到同样的人十分不易,便各自留了邮箱联系方式,合了影。回来之后我们写过一回邮件,就再也没有联系。 我现在讲述故事的态度偏向于后者。曾经感受到的罗曼蒂克似乎都被我扒了皮,露出了赤裸裸的事实。我们看了太多戏剧和电影,便总幻想着体验这种情景。于是我们选择了未知,旅途中未知的地点、未知的人、未知的景色都是罗曼蒂克故事的绝佳支持元素。我们戏剧化自己的旅途和自己的生活,因为我们不想早早地厌倦它。如果不罗曼蒂克化自己的旅程和生活,旅行是一个疲惫劳神苦差的事实便会彰显无疑。我们漫长的生活就是靠光怪陆离的罗曼蒂克维持下去的,我还是替大家保守着这个秘密为好。
漫无目的地走路,不知何去何从,从西四走到灵境胡同又走到西单,终于在西单文化广场高高的没有花的花坛上坐了下来。文化广场是一片空白的平平的荒地,傍晚滑轮滑和喂蚊子的绝佳场所。宽阔的大街边上突然开出了这样一片大大的极为不搭调的开口,似乎在喧嚣的交通和人群里开通了一个异次元空间。在这片空地中,我强烈地感觉到了提议者力排众议的努力,及其看到广场最终建成后心中巨石的落地。 在花坛的高处坐着,就好像夜晚在香港维多利亚公园俯瞰城市的花花绿绿,但庆幸的是远处的一切与我无关。在香港的各个角落都布满了全世界的旅居人士,多数时候我觉得自己来自国外,这里的广东话我无法理解,想要说话时亦不知该说英语还是普通话。于是这种城市与我的关系变得微妙棘手,想要接近融合的强烈热情与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中的磕绊局限无时无刻不在冲撞着,把我在国家边界左右推来推去。走在逼仄起伏的香港小道中,有时心思似乎回到了爱丁堡,那些截然不同的氛围和街景,却又给了我似曾相识的感受。爱丁堡的路起伏不平,上上下下有时坡度确实过大。每天早上从住的地方上坡下坡再上坡下坡走到大学,来来回回走了一年的时间。周末无所事事或烦事缠身,便躲避在住处后面的亚瑟王座山,迎着烈日不知疲倦地登上,再辨不清方向地摸黑回来。在香港的一夜,从港大微醺地晃回宾馆。即使没有方向感的同时丧失了平衡感,却异常清楚自己一定能走到目的地。因为那上上下下的小路就是我走过无数次的爱丁堡的一条小巷。 下午在1901坐着,这家咖啡厅是包豪斯式样的建筑,有着民国时期的装潢。盯着桌上的油灯出神,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想要走回家,毕竟五大道离我家不远,从马场道穿过天外就可以走回去。开始收拾东西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身在北京。这里不是天津的五大道,而是北京的西安门。我愕然,有一种可笑而无可奈何之感。 关上电脑,从花坛上跳下来,沿着长安街一直向前走,漫无目的。长安街那么长,一会儿像柏林菩提树下大街,一会儿又像巴黎的拉德芳斯……直到被新华门的几个大字惊醒:“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万岁”。城市的表象于是被罩在意识形态和政治氛围里面,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性格。 我去过很多城市。这些城市总会带给我无尽的新鲜感和好奇的冲动,但它们又过于相似,以至于我从来无法将它们区分开。如果把它们的名字拿掉再将上面的几段连在一起,它们便极有可能是对一个城市的描摹。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的距离,竟如此难以置信的接近。
一 亦舒说,许多人以为移民是生命新的阶段,其实不过是旧生活的延续,况且要同陌生环境搏斗,更辛苦百倍。当一个人久了,并且总呈现出放空状态,慢慢就变成了习惯。这种搏斗和幸苦不是物质上的,更多是心理上的。战胜并且适应环境,并非一个人内心必须要多强大,其实完全是习惯使然。寂寞是第一大课题,直到能在那种会把人杀死的安静中以安静来和它对峙。很多时候上msn看到期待看到的那个人,但从来不是绿的,忙碌的红,离开的黄。但知道有个人和你无时差地存在着,无论他是在做自己的事还是和别人说话,只要有这个存在足矣。内心就能在瞬间平稳下来。搏斗的过程从兴奋到抱怨到焦虑到丧气到振作到颓废再到振作直到无所谓,每个步骤都必不可少,每个步骤都不能颠倒,完完整整地来上一回,这个过程的百般辛苦便了然于心。任何局外人,都很难真正了解。 二 前几天见law tutor, 从Mr. Bo聊到了Human rights,她说,中国最需要的不是human rights, 那些HRO或多或少有意识无意识地在使中国falling apart. 中国最需要的是pull together.因此应该prioritize economic and social rights。这才是当今中国最需要的。在没有后者的地方,只强调前者只会令abusement无可避免。作为一个非国人,能够看到多数国人都看不到的事实,得出一针见血的结论。今日社会人们或是唱唱反调,或是对某观点一哄而上,清楚的头脑似乎在这样的环境下都无法存留。普世价值观和道德制高点成为超越宗教和社会现实的领导者,带领人们奔向god knows where的地方。奔跑的人们,兴奋而自豪。当今的渔夫和千年前的渔夫一样,社会环境的改变并没有改变其一贯的命运。 三 “看电视和上网给人一种热闹的假象,关掉机器后人会感到特别孤独,容易导向忧郁;只有本来就是单人行为的读书,才能把令人低沉的孤独变为自甘寂寞的幽独。” 一个人的时候多了,安静的时候也变多,无论走多远,话也多不了了。
此间系列,没有什么连贯的主题,只是企图将“此间”的人,“此间”的人的状态连接起来的一种表达。 四 苏格兰的天像永远被云坠着,那种牵拽拖累之感异常明显。下雨更是过于经常的事情,经常到出门前不再看天气预报,出门后也不再打伞。但是最近才发现,这么频繁地下雨,却是不打雷的。于是雨下的再大也没有下雨的感觉,因为它下的悄无声息。这样的雨也从来不会让人产生一种离世之感——而在打雷下雨时,你会想抱着一本书躺在窗边就这样暂时进入到另一个世界中——在那轰隆隆和哗啦啦之间你能闻到泥土的味道。 苏格兰的雨就和少年的存在一样,少年在某个时空的存在与否对其他人并没有意义。少年很早便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稍微显得稚嫩轻狂些。这个结论很自大,少年对他人的意义和他人对少年的意义却无法划等号。也许不想承认这样一个事实,也许仍对很多理想主义怀抱幻想。少年不会知道什么时候和别人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又是何时被孤零零地抛下。什么时候为什么都不知道。关键是,抛下少年的人亦不自知——真的么?那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眼神和言语,让少年真的以为抛下他的人不自知,又或者不在乎?总之,少年是个死较真的人物,他很难对一件事就那么不经意的抛开。他会死死地盯住事物的来路,然后眼光一追到底。所以他放不开,装不了,过不去。 五 如果有那么一个地方可以让少年好好发泄,一种方式让少年好好发泄,那么就是对着键盘,开着这个页面。与其说是发泄,不如说是把突然进入到脑子里的所有东西悉数写出,不做整理,不排列顺序,就在这样一种自然的状态中,变成了一排排的字迹。少年需要的就是那么一种形式,对着不知道是谁的人们,把自己脑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然后抱臂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说,你看,就这样;我可以和很多人说这些事,但是我选择了「你」。
亲爱的你, 我终于回来啦。其实我一周之前就回来了,回来之后开始选课各种瞎忙现在终于把一切都差不多搞定,迫不及待想和你说说这次的欧洲暴走啦。我去了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真的是太珍贵了。走到一半多的时候开始觉得微微疲惫,但当我踏上一个新的城市的时候依旧会兴奋不已,然后把疲惫忘记得一干二净。先说说我这次的行程吧,从德国开始,从北向南,从西到东,在德国停留的时间最长,半个月,然后去了瑞士、意大利、奥地利、匈牙利和捷克,再回到德国,然后飞回爱丁堡。这一路住青年旅店,也结识了不少同样的背包客,每次的相遇相识然后告别慢慢成为了routine一样的事情,开始会有些许伤感,后来却觉得这是最好的认识驴友的方式,而且是一种神奇的方式。我在海德堡遇到了一个在法国读书也四处旅行的上海女孩,当时我绝对没想到我们会结下很深的缘分并且一起玩了慕尼黑和维也纳。在火车上还碰到了黑人传教士,我觉得是“耶和华见证者”一派的,他传教的内容和这一派甚是相像;在翡冷翠还碰到了耶路撒冷来的犹太人,在萨尔斯堡碰到了台湾驴友……这些人点缀了我这次的旅行,这种相遇真的是再美好不过的事情。 除了这些单独的人之外,由于去了不少国家,我也对这些国家的民族性格有了大致的感受,并且自觉或是不自觉地,会对他们进行对比。我对德国人的印象最好,可能因为我高中时也曾去过德国,也会一些德语,所以可能对德国和德国人有着先入为主的亲切之感。圣诞的那几天我在德国人家里度过的。这家德国人和我有着不解之缘,他们是我高中交换的partner的家,回国之后的五六年我们一直都在用邮件联系,由于各种原因几次即将成行的重逢计划都宣告泡汤,谁想命运给了我这次机会,让我被宿命推动着,终于重逢!这是我第一次真正过圣诞节。圣诞夜的上午和他们一起去shopping,下午吃真正的樱桃蛋糕、黑森林蛋糕,然后装饰圣诞树(装饰圣诞树也是有各种讲究的 很奇特~),晚上去教堂听牧师讲话、祈祷、唱颂歌、做弥撒,从教堂出来之后大家在门口紧紧相拥,说着“Frohe Weinachten!” (Merry Christmas!)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是family的一员,那种温暖是我一个人在外从未体会过的。回去之后的圣诞大餐也很新颖,烧烤奶酪和烤肉。其实这些美食在市面上都没有得卖,到处是快餐,欧陆人特别注重饮食,但好像只有在自己家庭内部才是。 走在德国的每条街巷,遇到许许多多友好的人们,我一直在想,是什么让德国人在二战之后有着如此巨大的转变,从那样军国主义的氛围逐渐拥有如此包容的态度?我去了大大小小的博物馆、故居,希望能从它们之中找到答案。慢慢地,虽然现在我依旧没有准确的答案,但它的面貌却在我逐渐的行走中显现:德国民族是一个被艺术和文明冲淡了血腥气息的民族,纵观德国历史,充斥着侵略、战争、掠夺…Stereotype也显示着他们的刻板和古董,但德国人对哲学、艺术以及音乐的激情,使得他们变得又特别的柔软。这两者在历史长河中逐渐糅合,形成了现在多面的性格。在汉堡的维利勃兰特(为被杀害的犹太人下跪的德国总理)故居,在波恩的德国历史博物馆,我都看到了德国人对历史的尊重,以及人性的柔软。在每一个德国人身上,我似乎都看到了一种单纯,那是被二战的炮火震颤之后在废墟里重新挖掘出来的善良,那种弥补过去的急切在整个民族身上得到了放大。 意大利人和德国人相比就并不那么真诚。从小事说,在意大利跨的年,到处脏乱差,就像被垃圾弹炮轰炸过一样,因此我对意大利的第一印象并不那么好。不过无论是威尼斯、翡冷翠还是罗马,那种市井气息还是十分吸引人的,很生活,很亲切。人们似乎很会盘算,问个路都找你要钱。意大利人的随便真的不是吹的,即使在鲜花广场,布鲁诺为真理而宁愿烧死的地方,也到处是烂菜叶、垃圾成堆…甚至布鲁诺雕像也是脏兮兮的,几个年轻人在下面边抽烟边flirting. 我想,要是布鲁诺能看到这一切的话得多么的失望啊,要是在德国或者维也纳,他们都会被小心翼翼地爱护着,百年之后仍会有仰慕者送上鲜花和贺卡(比如我去的在维也纳很偏僻很偏僻的莫扎特墓)。后来,当我离开意大利之前,我才有些理解了When in Rome, do as Romans do的含义。这句话我一直理解为“入乡随俗”,现在觉得其实并不准确。因为这句话并非对所有国家所说,而是单单对意大利人,罗马人说的。Being an Italian, 其实也是件很享受的事情,那种随意的甚至有些不负责任的态度,享受生活过头的慵懒就是意大利,那些开始让我无法忍受的事情,才是真正的意大利。意大利的午后真的令我太难忘了,托斯卡纳的阳光名不虚传,漫步在阿诺河畔但丁遇见情人的桥上,阳光好不吝惜地洒在身上,或是坐在米开朗基罗广场,俯瞰整座翡冷翠……那一瞬间你就会立刻原谅意大利的不拘小节和意大利人的嚣张,因为他们有着如此引以为傲的东西。还有,教皇的领地梵蒂冈太令我震撼了,不到梵蒂冈,不到西斯廷教堂,就真的无法想象一个人的能力有多大。看着《雅典学派》《创世纪》《最后的审判》等等米开朗基罗的真迹,有很多难以言明的情感一起涌入心头,画上显现出的恢弘与巨大的压抑似乎是对梵蒂冈的最好标注。 又啰啰嗦嗦了这么久,其实也只是说了冰山一角,我猛地回到爱丁堡,感觉这一个月像做了一场梦一样。照片来不及整理,心情来不及收拾就又投入到各种忙碌之中。之后慢慢消化慢慢说吧。 亲爱的你,我一直觉得你的气质和英国或者欧洲特别搭配,美国对于你来说也许微微浮躁了一些,但或许是因为我没去过美国,也不了解美国的缘故吧。欧洲绝对有着非同一般的气质和气场,我觉得自己的心态越来越开始接受它,并积极地欣赏它啦。 想你的M
这一下午让我想起了三年前的日子。那飘渺的日子里我如此之近,却又摸不到。和德国的学生打着篮球,怀想着原来的我,同样的地点,不一样的心情。磕磕绊绊的用蹩脚的德语解释着、笑着,三年前的我是不会德语的。我多希望那时的我是这时的我,这时的我也可以变成那时的我。我珍惜那时和此时的一分一秒。我羡慕还可以像我当时天天接 Felix回家一样接他们的partners回家的小孩子们。偶尔会有一种时空交接的模糊错觉,突然这些金发碧眼的我还不知道名字的孩子变成了Felix,Lena, Clara, Flo, Anna, Tim, Alina……那种若有所得又怅然若失的感觉是无法描述清楚的。唯有点滴瞬间,不需要回忆,因为时刻都会想起,它太深刻的刻在我的心里。三年,278封邮件,增函数。我有一种预感,我总有一天会回去,回到似真似幻的梦中的Deutschland。也许当我再去的时,一切都变了,唯有那份记忆,那种情感,不会被时间消磨。记得在小Gretha的留言本上用蜡笔写下:Wir lieben China. Wir lieben Deutschland. 那是当时的我能够说出的最完整的一句德语。即使"曾经"已经消逝在时光里,现在的我仍认为这是我说过的最棒的话,最真实的话。Wir lieben China. Wir lieben Deutschland.